我们

**丞正,现实背景向

**范丞丞第一人称口吻      


我发了条微博,是我一个人在马场骑马的黑白图片,配字是“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这歌词来源于我姐演的那部著名电视剧,我在家从小听到大。我活得是挺潇洒的,尤其是卷着铺盖离开这一言难尽的公司和杜老板嘻嘻哈哈说拜拜的时候。只是这文案里的“我们”有点不搭,现在的我没有人作伴。

我姐微博公开恋情的时候配的文案就是“我们”,她真的很爱那个前男友,为了他从大姐大变成个小女人,然而他们后来也分开了。去年有部电影很火叫《后来的我们》,记得朱正廷当时大半夜拖着我陪他去电影院看。又矫情又青春伤痛的片子,看了开头就能猜到结尾,因为作来作去最后两个人没能在一起的老土剧情,朱正廷扒拉着我的袖子哭得抽抽搭搭。也不奇怪,他就是喜欢这些,感情观竟然是想要轰轰烈烈的与全世界为敌的爱情,社交软件上也老发些初中女生才会欣赏的前言不搭后语的伤痛文字。回去以后他又单曲循环了一阵子电影的主题曲,陈奕迅唱的。我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呢,去年六月十六号那天晚上十一点多,朱正廷催着我赶紧回房间,结果是要给我过十八岁的生日,我门一推开他正放着歌在等我,就是这首《我们》。

你们不能切身感受到,当你以为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生日就这样结束的时候,有个人黑暗中捧着生日蛋糕向你慢慢走来,并且亮着眼睛说“我当不了第一个祝福的就要当最后一个”时是多么大的冲击。

我其实很感动,但我是个酷boy,不能说出来,只心虚又大声地说:“你放这么哀怨的歌我还以为你失恋了呢。”

朱正廷还放言以后每一个生日都要在我身边,旁边的队友在笑,但他们仿佛并不相信这个天真的誓言,可是他敢说我就敢信。十九岁生日那天我在横店拍戏,大家行程不一已经很少见面了,我一直等到了晚上,脱下汗涔涔的戏服终于忍不住发微信给朱正廷:你又想当最后一个吗。

他过了一会回的语音,生日快乐!对不起丞丞,今天和剧组一起走红毯实在没空,下次一定补给你。

我感觉自己仿佛是被洪世贤敷衍的林品如。


十几天后朱正廷带着蛋糕真的来了,我刚梳妆完古装的发髻在那打哈欠,助理冒出来告诉我朱正廷在保姆车上等我。我有点忐忑快步溜出去,汲着和发型完全不搭的潮牌拖鞋走近了车门,压着黑色鸭舌帽的朱正廷笑得花枝乱颤,和我打招呼,丞丞。是他特有的前后鼻音分不清的口音,沉沉。

我一看到他也笑了,品如真的挺好哄的。

晚上我们叫了一堆外卖到我酒店房间,还开了红酒,但他吃得不多,难怪越来越单薄。他躺在我的床上,用叉子戳了坨奶油慢慢嘬,头发软乎乎地散在被褥上,一边说自己最近拍了新戏又约了几个老朋友认识了什么新朋友。我躺在他旁边,打断了他口中的董又霖黄子韬,“我最近拍戏有点苦恼,你有办法吗?”

朱正廷不甚清明的目光投向我这边,面颊粉扑扑的,这张漂亮的脸永远长在我的审美点上。我翻身把他圈在我和床褥之间:“我不会拍感情戏,你教教我啊。”

他开始有点紧张于这样突然的压迫,精巧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怎么教。”

我低下头,嘴唇离他的越来越近然后停在了一公分的位置,“比如到这么近的距离我就想要躲。”

他的脸开始红了,喃喃道“这是正常的”。

可是奇怪,现在我不想躲。

我,唐唐虎逼范丞丞,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出口了,也就怎么做了。

我虽然很虎,却也只是轻轻地碰了下嘴唇就怂了,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他的目光在闪躲,第一次我觉得自己太过年轻,以至于无法猜透对方也不敢去猜。借着那股酒味,我松开胳膊又瘫回原先的位置,天花板上华丽的顶灯刺着我的眼,我装作无事发生:“哎,拍戏真难。”

然后我把朱正廷送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的最后一秒他踮着脚说了句生日快乐,他总是这么有仪式感。我快速回到房间窗边,注视着他被助理接走,那辆车消融在黑夜里,不知道下一次停靠会是什么时候。


其实我没那么喜欢拍戏,我还是喜欢当偶像,在舞台上闪耀享受少女的欢呼呐喊,那一刻的盛大会让我忘了那句“没有姐姐你什么都不是”。姐姐终于还是说,丞丞你不可能永远当idol,国内环境不适合。作为第一批选秀idol的试验品,谁没有被偶像元年这几个字描画的美好蓝图蛊惑过呢?在那场潦草收场的解散演唱会之前,我已经更早地在筹备离开乐华。

朱正廷在解散场上哭得稀里哗啦,自己还没上场尤长靖在外面唱为什么长大就要走散啊的时候就开始眼含泪光了,我在后台无言拥抱他。他永远如此感性,现在把当初编织的美梦撕碎在他眼前,让我不敢亲口和他说我也要走了,这个合作舞台就是最后一个,没有next,没有下一个。这不是背叛,只是成年人都会做出的一个决定,但他一定会觉得被背叛。

是我自己要走的,可我委屈极了,和他一样稀里哗啦。最后一首合唱朱正廷跑来笑嘻嘻勾了一下我的肩,他已经不哭了,然后又跑去和别人互动,手指从我的手边短暂划过,我并来不及勾住。

于是从圆台上降落退场时,我又哭了,要是拍戏时能哭得这么容易就好了。


限定的记忆节目组之前来采访我,要我谈每个队友,大家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如果朱正廷不发朋友圈我都不清楚他在做什么,应该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吧。如果要送他祝福,祝福什么呢?开开心心是最难的。我希望他永远天真。

他的生日时我曾给他写过一张卡片:假如这个世界是一朵雏菊,你就是可以让它怒放的太阳,所以发光吧,然后毁了这个世界。

好中二的发言,可是朱正廷说,好浪漫哦。

我们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人,志不同道不合,他不如小鬼和我能玩到一起去,不如黄明昊与我无话不说,不如黄新淳对我温和顺从,也不知道为什么偏要勉强。他蹩脚的英语是我教的,他很菜的游戏是我带着打的,吵架又和好的戏码在我们还每天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上演,仿佛我就喜欢看他无措的样子。大家都说我直来直去,可我对朱正廷总是不坦诚。

新西兰的旅行是我唯一一次接近坦诚,那个游戏里我抽中了要当朱正廷一天的守护天使,结果他完全没猜到,反问我你守护我啥了,我说我一直在默默地守护你,他无奈道你要说出来。

看来我这个真正的守护天使,当得很失败。


乐华六个人去拍定妆照那次,朱正廷终于知道我不会再来了,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在录综艺没接到,打回去之后对方接通沉默了几秒钟,才说,范丞丞,你怎么什么也不说就走啊。

我的智齿蠢蠢欲动要顶破牙龈,连带着脑神经也在发痛。我有什么亏欠他的么,没有吧。没有互相亏欠,该如何道别呢。


我忽然想到十八岁生日那晚他放着等我来的那首歌,后来我也听了很多遍。那里面唱:没有句点已经很完美了,何必误会故事没说完。

我分享了那首《我们》到朋友圈,权限设置仅朱正廷可见。

我们是那个节目里的百分之九,但曾经只想做某一个人的百分之百。

也只是想而已。

我才十九岁,我猜不到那个誓言是否永久作数,明年生日会是谁陪在我身边,会不会还有人笑着从黑暗里带着烛火向我走来。

如果它失效了也没关系,本来嘛,誓言里的一直和永远只存在于回不去的远方。

总好于那一日我没有,没有遇过某某。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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